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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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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軍府大門口,李嬤嬤一手拿著包袱,一手抹著眼淚,雙腿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樣,就是邁不出一步。她跟在陸少楓身邊這麽多年了,如今卻落得個被驅逐的下場,心裏頭萬分不是滋味。

可是到了這一步,她不想離開,也必須要離開了。

“姨母…我們該怎麽辦?”年紫君可憐兮兮的跟在李嬤嬤的身後,身上華麗的衣服又換成了粗布衣裳,重新做回了鄉下女子的打扮。

“唉…還能怎麽辦?只有回鄉下去了…”李嬤嬤說話的語氣再也蠻橫不起來了,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十歲。

年紫君望了望那巍峨的將軍府宅院,心裏頭又是一陣傷感。“姨母,當初您接我過來的時候,可是當著全村的人說了大話的。如今就這樣回去,豈不是…自打嘴巴嗎?”

被繁華的京城所迷惑,失去了最初單純心思的年紫君,如今心心念念的,還是那些高不可及的榮華富貴。鄉下的日子很是清苦,每天都要去地裏幹活兒。她來了京城這麽些日子,手上的繭子都不見了,白白嫩嫩的,哪裏還想回去種田啊?!

李嬤嬤心裏咯噔一響,臉色變得更加難看。“不回去,難道要在城裏四處流蕩嗎?”

如今年歲大了,又是被趕出將軍府的,哪個大戶人家還願意用她?回娘家去,起碼還有一畝三分田,勉強度日還是可以的。

“可是姨母…”

“好了,別可是了。眼看著天就要黑了,咱們先去客棧住一晚上,明天再出城吧。”李嬤嬤打斷她的話,率先朝著最近的客棧走去。

年紫君無奈,只好跟在她的身後,慢吞吞的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將軍府。

府裏總算是清凈了,惜若的身子也在慢慢的調理中漸漸恢覆了。聽說李嬤嬤被趕出了府,司氏夫婦興高采烈的過府來,說是要慶賀一番。

“總算是將那個老婆子給打發了,這事兒啊,早就應該做了~!”簡如月拍著巴掌叫好。

司明玉捋著胡子,臉色也是掩飾不住的笑意。“無痕吶,你總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處。這樣的奴才,留在府裏就是個禍患。這下子好了,兒媳婦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!”

陸少楓覺得很慚愧,面色疑似有些潮紅。“幹爹,您就別打趣孩兒了!娘子受了多少委屈,孩兒心裏也是知道的。以前是我太迂腐了,念著那些往日的恩情,對她網開一面,結果差點兒釀成大禍。您放心,今後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,再讓人有機會來傷害她。”

他堅定的眼神傳達出強烈的訊息,讓人覺得倍感安心。惜若笑著端上來一些可口的點心,親自招待著二老。“公公婆婆,媳婦這不是好好兒的嘛,您也別太苛責無痕了。嘗嘗這些糕點,是我親自下廚做的。”

“兒媳婦還會做糕點?”死氏夫婦驚訝的合不攏嘴。

惜若帶給他們的驚喜已經夠多了!她不但人長得極美,還是個很有孝心的女子,也從來不拿自己尊貴的身份壓人,對長輩恭順有禮,對待下人也是極為和順。如今還展現出這麽與眾不同的一面,親自下廚做羹湯,的確是非常不容易的!如今看到他們夫妻和睦,恩愛有加,他們二老也算是真正的放心了。

如果,能夠再添一個孫子,那就更加的美妙了!

司明玉夫婦的心思,惜若自然是知道的。只是這子嗣的事情,可不是說有就有的。再說了,她這十五歲的身軀,如果要生養孩子的話,恐怕會有難產的可能。陸少楓也是明白這一點,所以才沒有這麽快讓她懷上的。

“略懂一些而已,還望公公婆婆不要嫌棄。”惜若謙虛的說道。

“這還叫略懂?那天香樓的廚子都沒有你這手藝啊!”司明玉塞了滿嘴的糕點,說話都有些聽不清楚了。

“老頭子,你慢點兒吃!”簡如月一邊替他倒水,一邊拍著他的後背。

惜若看著二老的互動,心中羨慕不已。回過頭來,正好撞上陸少楓的眼睛,兩人相視一笑,讓整個屋子裏都倍感溫馨。

且說那李嬤嬤,帶著這麽多年來攢下的一筆銀子,住進了京城一家繁華的客棧。因為出手太過於大方,所以一不小心便被一些長了三只手的人惦記上了。

一個婆子,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貴婦,能住的起一兩銀子一晚上的客棧,看來是有些錢財在身的。那些人從她進客棧的時候,就已經盯上了她。等到了半夜,一縷迷煙飄進了李嬤嬤姨甥倆的客房。第二天,李嬤嬤醒來,發現自己的包袱不見了,頓時哭的昏天暗地。

“哪個天殺的,竟然偷走了老婆子我一生的積蓄!也不怕天打雷劈啊~”李嬤嬤嚎啕大哭,整個客棧都能聽到了。

那掌櫃的一聽說她的包袱不見了,便存了心思。他這裏可是不能賒賬的,萬一她跑了,他的飯錢房錢要找誰收取啊!

“小二,找兩個人把門給我守好了,千萬別讓人吃了霸王餐!”

“是,小的知道。”

李嬤嬤昨天可是大手大腳大魚大肉的飽餐了一頓,如今銀子丟了,她要拿什麽來償還店家的錢啊!

想到這裏,李嬤嬤心裏就有些急了。“紫君,你這裏還剩下多少銀兩?如今姨母的銀兩全都被賊偷了去,總得想辦法支付昨日的開銷啊!”

年紫君還暈乎乎的,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。聽見姨母的哭喊聲,這才回過神來。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,發現袖子裏藏著一根簪子。那簪子,是進府以後,李嬤嬤給她置辦的一套首飾中的一件,還值幾個錢。可是她非常喜歡這支簪子,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,她怎麽舍得拿出來呢?

“姨母…瞧您說的,我哪兒來的什麽銀兩啊~”年紫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,生怕她上前來搜身。

李嬤嬤可是個人精,看到外甥女那樣的舉動,就知道她一定藏了私。可是,這裏畢竟是在外面,所謂家醜不可外揚,她也不好大聲的責罵她,只是好心的勸道:“紫君啊…姨母以前可沒有虧待過你。如今姨母遇到了困難,你也不好看著不管吧?姨母知道你很寶貝那些東西,可是現在正是救急的時候,你就別再猶豫了,拿出來吧…”

年紫君在袖子中緊緊地握著那支簪子,舍不得放開。“姨母,您這是怎麽說話呢。紫君豈會欺騙於你?!昨日姨母遭了賊,紫君也沒有幸免,東西全都被偷走了,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在身呢?”

看著她死不承認,李嬤嬤就有些惱火了。

這個外甥女,她一向是很看重的,覺得她很懂禮數,也很尊敬她,所以才會送她那些東西。可是到了這步田地,沒想到她居然會那麽自私,只想著自己,竟然都不肯為她分擔,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。

“紫君,你身上真的沒有值錢的物件了?”李嬤嬤走上前去,逼近她。

年紫君結結巴巴的說道:“沒…沒有了,真的沒有了…”

“我不相信!你把手伸出來!”李嬤嬤上前一步,拉住她的衣袖。

“姨母,您這是做什麽?”年紫君掙紮著,但是卻始終拗不過李嬤嬤。

兩個人拉拉扯扯,很快的就由開始的客氣轉變成了廝打。客棧的掌櫃走上樓來,見到這一幕,不斷地搖頭嘆氣。“這年頭,還真是什麽人都有!為了這麽點兒小錢,居然都反目成仇了。得了您二位,既然有銀兩,那就先把飯錢房錢結了吧?”

聽到掌櫃的聲音,姨甥倆便站著不動了。

“掌櫃的,這不是還沒到結賬的時候嘛,您急什麽呢!難道是怕我們沒錢住店?您也太小瞧人了吧?”李嬤嬤畢竟見多識廣,面對這樣的尷尬,也絲毫臉不紅心不跳,說起謊來一套一套的。

“剛才不知道是誰在店裏吵吵鬧鬧,說是遭了賊了…”店小二不屑的看了這老婆子一眼,內心無比的鄙視。

“就是!沒錢裝什麽大爺,爽快點兒,把帳結了。”另一個男人也急哄哄說道。

李嬤嬤面色很是難看,她什麽時候受過這些人的氣了?於是那牛脾氣一上來,便無法控制了。“你們這些該死的平民,真是活膩了!你們知道我是誰嗎?竟然也敢在此對我大呼小叫!”

“喲,請問您是哪家的貴夫人啊?要不要小的去府上通報一聲,好讓人送銀子過來接您回去啊?”店小二故意做出很恭順的表情來,但是一轉眼便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。

周圍聞訊趕來看熱鬧的聽了李嬤嬤的話,也是一陣大笑。

“穿成這樣的貴夫人,咱還是頭一次見到呢!就算真的是大戶人家的夫人,這樣,也太有失體統了吧?住店吃飯,居然不給銀子,這要是傳出去,也是大大的給府上丟臉啊!”

“就是,真不知道哪家的男人,會娶這麽個不懂事的女人!”

話越說越難聽,而李嬤嬤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沈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啊啊啊啊,終於碼好一章了

親們,打算怎麽處置年紫君呢?被拿來抵賬,賣到青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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